1995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
现为北京战友文工团国家一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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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张思德的精神演《张思德》
在刚刚过去的日子里,吴军凭借在影片《张思德》中的出色表演,获得2005年华表奖优秀男演员奖和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奖。毫无疑问,《张思德》是一部主旋律影片,但这部主旋律影片却拍得如艺术片般感人至深,整部影片风格非常细腻自然, 朴实无华。
据悉,今年,影片《张思德》的票房甚至超过了《十面埋伏》。
影片《张思德》也没有刻意拔高张思德,而是讲述了几件感人而鲜为人知的小事。
1944年9月8日,为纪念因公殉职的中央警卫局战士张思德,毛泽东发表了著名的《为人民服务》。
抗战期间,国民党对边区实行封锁,边区军民只有依靠自己动手来丰衣足食。烧木炭的活又苦又累,张思德却毫无怨言,而且干得非常出色,当地群众烧一窑炭需要10天,他只需七天就能烧一窑上好的炭。组织上第三次派他到延安北部的安塞石峡峪村烧炭时,他超额完成了任务,却再没有回来。
毛泽东有个习惯,写文章时彻夜不眠,天亮后才睡觉。为了让毛主席能多睡一会儿,张思德发明了“控绳拉铃”的通讯方法,在院子的树上系一根细绳子,绳子的一端通向警卫班宿舍,只要哨兵一拉绳子,警卫班就可以立即出动,又不会打搅毛主席休息。
毛泽东外出开会时,张思德常在身边当警卫。毛泽东所乘坐的车,在车尾有专供卫士站立的踏板,以防背后有人偷袭,这个位置通常都是张思德的。
2004年的一天,尹力给吴军电话,邀请他主演电影《张思德》,此时吴军正准备接拍一部电视剧。但是,对尹力在电影艺术上的造诣和对电影梦想的追求,吴军在十年前就已领略,所以毫不犹豫加盟《张思德》剧组。
要演好《张思德》,吴军面临最大的难题是:太胖了。此时的吴军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却有76公斤的体重,不折不扣的小胖子。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张思德怎么可能是个小胖子?除了最短的时间里减肥,别无办法。此时离5月15日正式开机只有一个多月,而吴军偏偏是个喝白开水也会长胖的一个人,要成功减肥谈何容易。
虽然最初剧本还没有出来,但吴军早已开始四处查阅关于张思德以及那个年代的资料,张思德的感人事迹已烂熟于心,用吴军的话说:“只有用张思德的精神才能成功减肥,只有用张思德的精神才能演好《张思德》。”
吴军的减肥计划是:自虐般的节食加锻炼。他给自己定的食谱是每天三个小国光苹果和一杯酸奶。锻炼方式是爬山、跳绳。那段时间,每天早上,吴军就穿上减肥服,腰里拴着跳绳,一口气从家附近的八大处山脚跑到山顶。疲惫不堪的吴军接着取下腰间的跳绳开始跳,一跳就是2000下。上下午各一次。到了晚上,因无法爬山,吴军就在北京军区大院跑10圈,然后又开始跳绳。
吴军每次锻炼后回到家,脸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滴,秋衣秋裤湿的都能拧出水来。吴军毕竟是肉长的,如此残酷的减肥让以前号称小牛犊的他居然出现了幻听。此时,他也意识到身心已到了最脆弱的时候,但就是不肯停下来。“咱是军人,哪能减个肥就能把人减死的。”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吴军减了近30斤,变得又黑又瘦,外形上渐渐接近张思德。
该怎样把握张思德的精髓呢?尹力告诉吴军几个字:“敏于行,讷于言”。为了把握好张思德,吴军日以继夜地琢磨剧本。为了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剧中的气氛中,吴军即使在宾馆休息也拔掉电话线,从不开电视机,天天对着一大堆发黄的旧照片,让自己回到那个年代。很多人都笑他快着魔了。2004年5月15日开机时,吴军如愿进入了状态。
然而减肥还得继续。从开机到杀青三个月时间里,吴军每天把要吃的蔬菜、水果、酸奶用榨汁机榨成一杯,外加两片全麦面包,就是一天的全部食物。他把这杯如航天员食品般珍贵的混合饮料带到剧组,拍完一条过了就喝一口,以示奖赏。每逢其他人吃饭,他都躲得远远的,甚至不敢看别人的嘴动,因为一看就直咽唾沫。
因为减肥和锻炼,导致吴军脚后跟多处裂开了深深的口子,一觉醒来,根本无法下地。每天早上,吴军都要用力顿一顿脚后跟,让血从裂缝渗出来,才能行走。但这样形成了恶性循环,口子裂得更大了。
吴军说:“现在回忆拍摄《张思德》就像是一场梦,100多天的拍摄过程,就像是一次心灵之旅。记忆最深的就是:跑!小跑、长跑、风里跑、雨里跑、白天跑、晚上跑。最长的一次是背着长枪在山上山下跑,
来回跑了12次,每次一公里多,最后瘫坐在黄土高坡上,风沙劈头盖脸地刮过,后脚跟被草鞋磨破火辣辣地渗着血。剧组很多人都不明白,我的脚裂得非常厉害,为什么还要坚持光着脚走山路,只有我自己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因为我不能让自己离这个角色太远。”
一次,广电总局和北京市领导去剧组慰问,在吃晚饭的时候,却不见了主演吴军。一问,才知道吴军去医院打点滴去了。但第二天一早,吴军按时出现在拍片现场。
《张思德》成功了,吴军却留下了后遗症。首先是内分泌严重失调,由此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个性上也从三德子、德福般能说会道变成了如张思德般沉默寡言。另外,每次多吃了两口饭,吴军心里就会犯嘀咕——怕自己吃多了。
让吴军感到欣慰的是,《张思德》真正打动了观众。一位老年人,居然自己看完后还自费请别人看;在一些首映式上,一些退休老干部看完影片后,拉着吴军的手久久不放……
兢兢业业的跋涉梦想
导演尹力最终选择吴军来主演张思德,是因为吴军身上有着和张思德一样的质朴和认真。
吴军是湖南桃江人,出生于一个军人家庭。少年时光是随爷爷在乡下度过的。在那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在田间地头听叔叔伯伯们唱花鼓戏,吴军经常听得如醉如痴,跟着学唱是很自然的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但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到头了,吴军被父母带回城里上学。
参加过抗美援越的父亲如同对待士兵一样严厉地对待吴军。尽管吴军学校成绩冒尖,但他更喜欢回到当年在农村那种远离父母无拘无束的生活。
一天,吴军得知桃江花鼓戏剧团要招编剧。吴军觉得自己也可以参加,因为他的作文很出色,曾获全县第一名。11岁的吴军,在一群参加考编剧的人里面显得特别小。主考官索性让他站在桌子上,听说是来考编剧的,在惊讶的同时觉得挺好玩的。随口问:你会唱什么?吴军却有点不知所措。考官弹着风琴,弹奏出“13531”的音符,吴军跟着音符“啊啊啊啊”往上唱,居然毫不费力。主考官惊叹:“你这个小孩嗓子真好,琴键都弹到头了,你还能往高了唱。”
主考官说:“你想留下来唱花鼓戏吗?”吴军说:“能挣工资吗?”他认为,能挣工资就独立自主了,可以不受父亲的约束了。主考官说:“能啊,你进入我们小演员班,就是国家干部了。”
就这样,吴军决定当演员。但学校的老师却不干了,这么一个尖子生,怎么不上学就去唱戏呢?
最终吴军说通了老师、父母,成了湖南桃江花鼓戏剧团一名小演员。
湖南花鼓戏是湖南各地方小戏花鼓、灯戏的总称。它源自湘南民歌发展而成,粗犷爽朗、地方色彩浓郁。音乐以小唢呐、锣鼓伴奏,曲调活泼轻快,适于歌舞戏。
吴军在这里认真学戏,先后主演了《蔡坤山耕田》《凤冠梦》等剧。他在《蔡坤山耕田》演一个四十多岁农民而获湖南省益阳地区现代戏创作汇演优秀演员特别奖,当地观众都爱称他是“十一岁红”。
但出名的同时也出现了问题,因为忽视了文化课,这个当年要考编剧的演员居然看不懂剧本——吴军意识到需要继续上学,在剧团老师卢海凡的支持下,考入湖南省艺术学校。这个学校里走出了李谷一、张也、瞿颖等明星。在学校,吴军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开始练功——腿功、毯子功、身段、把子功、唱腔课、文化课。每天晚上都把腿绑到床头睡觉,——比电影《霸王别姬》里那帮小孩练功有过之而无不及。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年科班,吴军在毕业大戏《花子奇遇》中担任主演并获湖南省中专文艺学校汇演优秀表演一等奖,且以优异的成绩分配到长沙花鼓戏剧团。
在剧院期间,吴军除了主演古装戏《程咬金招亲》等戏外,还演现代戏,在湖南全省现代戏汇演中出演贺龙的侄子贺炳泉获得优秀男配角奖。在这里,吴军开始了接触影视。第一次拍电视剧演的是一个对方拿刀砍来吴军就低头,画面上看不清脸的家丁。低了一上午的头,头昏眼花,到了中午连剧组给的盒饭都吃不下。第一次拍电影是北京电影制片厂在湖南湘西拍摄的《神枪血恨》。他在里面演一个傻儿子,演其父的演员于绍康老师对他说:“孩子,喜欢拍电影得去北京。”
无独有偶,中国戏曲学院金桐老师到长沙花鼓戏剧团排一台花鼓戏。走时金老师对吴军说:“你应该去考中国戏曲学院,来北京的时候,需要什么帮忙的就来找我。”一下子把吴军的心扎扎实实地勾向了北京。1990年的一天,他来到了北京,遗憾的是中国戏曲学院当年不招生。金桐老师让吴军去中央戏剧学院考一考,吴军拿着金桐老师画的路线图,气喘吁吁的赶到中戏时,发现三试都结束了。但他依然找到了主考官,主考官钮心慈老师看了他表演的《双下山》后说:“很不错,但今年已经没有办法了,你明年一定要来考啊。”并且告诉他,要注意复习文化课,因为即使专业课通过,如果文化课没有通过也无法录取。
从北京回到长沙,吴军踌躇满志地投入了报考的准备中。专业课自然不在话下,但文化课确实是个问题,多年来他几乎没有系统地上过文化课。另外,一旦考上将要支付高额的学费。
为了补习文化课,吴军专门报了补习班,同时找了历届高考试题,一道接一道地做。当时吴军居住在花鼓戏剧团的宿舍里,其他室友经常打牌、娱乐。吴军就在楼道里用纸箱子搭出一个只容身一人的小隔间,没日没夜地在那里复习功课。为了筹措未来读大学的学费,吴军去餐厅、歌舞厅当主持、演小品。一来为了挣学费,二来为了练普通话。
最终吴军以专业课、文化课第一的成绩考入了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就读中戏期间,每个假期他都去打工挣学费,到农村挖沟渠、到码头挑过煤、干过餐厅招待等。
到了中戏第二年,于立清导演到中戏选别的演员,无意中与吴军聊了几句,就决定让他来主演《士兵今年十八九》。
虽然出生在部队院里,对战士的生活也不陌生,但吴军知道离一个真正的士兵还差得远,于是他与战士同吃同住同训练。他在片中演的通讯兵毛路是个调皮捣蛋的业务尖子,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吴军与通讯班战士“比、赶、超”,反复练习,手起茧、脚起泡,居然在两杆架线的科目当中领先完成。
有这样的认真劲儿,吴军自然成功地完成了第一部电视剧,也获得了这部戏的编剧(当时的战友话剧团编导室主任)孟冰的青睐,也由此得以进入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与塑造战士形象结下了不解之缘。父亲暗暗发笑:“折腾了半天,不就是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军人吗?毕竟是我的儿子呀。”
成为一名“活雷锋”
1995年,吴军在尹力执导的电视剧《无悔追踪》中饰演小安子,刚拍几天,尹力得知吴军是学导演的,就让他进导演组成为一名副导演。
在战友话剧团,吴军所演的第一个戏是话剧《热血甘泉》,后拍成电视剧《大漠丰碑》。吴军担任了该电视剧的导演助理。
吴军还执导过小品《路在何方》,兼演国民党马弁,该剧在全国戏剧小品大赛中获导演、表演一等奖。
1996年,雷献禾、康宁执导的影片《离开雷锋的日子》筹拍时,男一号乔安山确定由刘佩琦主演。刘佩琦向导演推荐吴军演雷锋。等见到制片人王浙滨,吴军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编剧王兴东让吴军穿着雷锋的服装见了一位老人,老人握着吴军的手不放,情真意切地叫着“老班长”。后来才知道,这位老军人就是剧中乔安山的原型。导演当即拍板,不用试戏了,就定下吴军演雷锋。
在观众看到的影片《离开雷锋的日子》里,雷锋的戏份很少。但是原先剧本里写雷锋的戏则更少,里面不少戏,都是吴军重新创作“争取”来的,甚至还让雷锋唱了几句花鼓戏。功夫不负有心人,专家和观众最终认可了吴军这个“活雷锋”。
让更多观众认可的是体现吴军本色的《康熙微服私访Ⅱ》中的三德子和《神医喜来乐》中的徒弟德福,吴军幽默、活泼的性格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自此片约如潮。但说起来也奇怪,每当一大堆高片酬的片约摆着吴军面前时,总遇到部队有排演话剧的任务。吴军总是毫不犹豫地推掉片约,谁叫自己演过雷锋呢。
挑战自我的《爱尔纳·突击》
1998年,在孟冰等人的鼓励、支持下,吴军在话剧《绿荫里的红塑料桶》主演善良、诚实的班长董喜财。话剧《绿荫里的红塑料桶》以大学生的军训生活为背景,以崭新的视角、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机智幽默的语言,展示了当代军人、大学生的精神风貌和火热的军营生活。
为了演好这部话剧,吴军认真体验生活,向战士讨教,与同事切磋,听各方面观众的意见,最终这台话剧火爆全国,一演就是三年。吴军由此获得了话剧界的所有荣誉:全军第七届文艺汇演表演一等奖;中国戏剧梅花奖;文化部文华奖表演奖;中国话剧金狮奖等等。
2002年,吴军又接到主演话剧《爱尔纳·突击》的任务。此时的吴军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吴军,无论在话剧界还是影视界都已功成名就,而且因主演《康熙微服私访记》《神医喜来乐》而人气大增,电视剧的片约不断,片酬不低。
接拍这部戏,在经济上是个损失,在艺术上是个冒险。当时一种质疑的声音也响起来了。一些人认为,1998年吴军之所以成功主演话剧《绿荫里的红塑料桶》,是因为角色和吴军本人很相似,但他不见得能演好话剧《爱尔纳·突击》。
吴军二话没说:演。这是一次挑战,是对所有的质疑的声音的挑战,更是对自我的挑战。
话剧《爱尔纳·突击》为我们演绎了一个普通人的传奇经历,一个特种兵的平凡生活。该剧的表象是一个孬兵许三多成长为一名合格军人的历程,而它的深层则是一个人的心理、心灵、精神和品格的冶炼经过;也是一个班、一个连、一支军队对士兵的锻造,还可以联想到一个民族对儿女的培育。然而,诸多的意义都融化在了主人公许三多鲜明而生动的形象中。
一个蜗居穷山沟的愣头青,走向了国际军事比赛的领奖台;一个连亲爹都歧视的“龟儿子”,赢得了中国军人的骄傲;一个心理有残缺的弱者,凭借智慧和毅力向世人证实了自身的价值……
为了演好特种兵许三多,吴军增加了很多翻跟头、摔倒的动作,但就是因为这些动作,使吴军在排练中受伤——腰椎间盘突出。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未等伤好又参加了排练。吴军打着封闭针在舞台上摸爬滚打,倾情演出。演出结束后,吴军再也撑不住了,又躺了一个多月。
由于吴军等一批主创人员的齐心协力,《爱尔纳·突击》成为对军旅话剧具有突破性的好戏,吴军在2003年第八届中国戏剧节上获得优秀表演奖,此外他还因此荣获全军新剧目奖表演一等奖;荣立三等功一次。
演完这台话剧,战友话剧团和其它团合并了。吴军这个戏成了战友话剧团的绝唱。